圣西罗南看台：WeareACmilan！

编者按：这是一篇主体写于2015年国际冠军杯后的文章，当时发布在笔者个人的社交媒体，米兰时隔11年重夺意甲冠军之际，结合此刻的感情发布出来。直播一哥编辑邀请笔者开设这个专栏的时候，正是米兰内忧外患之际，笔者希望能够用一篇又一篇文章，和万千罗森内里一同见证红黑走向复兴。巅峰带来虚伪的拥趸，黄昏留下虔诚的信徒，这是小铁匠的故事，想必，也是很多米兰守望者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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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0人的红黑远征军攻陷马佩三色城球场，莱奥的突破依旧无人能挡，吉鲁用梅开二度让九号魔咒彻底作古，即将离别的凯西也锦上添花。人们没能等来伊布为夺冠之夜写下完美句号的进球，却见证了上帝像教父一样抽着雪茄进入庆祝的人群。11年之后，AC米兰又一次站在意甲之巅，一切宛如梦幻。

凌晨两点的酒吧，一群中年人沉默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夺冠的喧嚣时刻已经让大家嘶哑了喉咙，偶尔能听到身旁大哥啜泣的声音，我的泪水也已经悄然决堤，回望过去11个春秋在社交媒体中的记录，用颤抖的双手写下：“故事的开始我们或许是冠军粉，后来的后来我们都成了死忠。”

这是属于无数中年球迷的狂欢时刻，没有人在意是否“暴露年龄”，只是想爆发埋藏于心底的最后一丝孩子气。有人评论问我“不过是一个意甲冠军，为何会如此高兴”，我哑然一笑。想起七年前的夏天，有朋友问过相似的问题：米兰都联赛第十了，你还看她什么？不如去看皇马巴萨拜仁吧。

所有人都喜欢胜利的欢愉和足球的美丽，但有些故事之所以让人泣不成声，是因为青春的记忆就算变得面目全非，那也是专属的回忆，我们有时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在陪伴米兰，还是米兰在陪伴自己。所以其实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没有人会说自己的青春不美好，热爱的本质便是包容，而米兰，早已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我的血液是红色头发是黑色？因为这是米兰的颜色。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还始终守望着米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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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足球的真谛是什么。那时候听说皇马有很多球星，有耶罗，有劳尔，有菲戈，有谁谁谁，就说自己是皇马球迷。直到有一天看到皇马在欧冠被罗马干翻在地，我又说，虚有其表，我才不是皇马球迷嘞。

那时候有一天中午看体坛快讯，欧冠四分之一决赛次回合，AC米兰踢阿贾克斯。有个叫因扎吉的男人在最后一秒钟带给一支穿红黑色球衣的球队绝杀，突然觉得这种画面很有激情，这身衣服很漂亮。然后就这么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小孩子总是喜欢强者的，小孩子总是任性的。那时候我知道父亲喜欢米兰，他总是和我说球队队长马尔蒂尼是多么忠诚多么伟大的一个男人。我觉得他和父亲好像，但我嘴上不说。欧冠半决赛米兰1比1战平国米的那天，我假装开心地说“爸爸爸爸AC米兰被淘汰啦”，他刮刮我的鼻子，笑着说“臭小子看看是谁的客场进球”。我才知道原来米兰进了决赛，其实我内心是开心的，但我嘴上不说。

后来就是那场经典的决赛，舍甫琴科踢进致胜点球的那个早上我觉得父亲的眼眶湿润了，我说“AC米兰的队歌好好听啊”，父亲点点头，“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队歌”。我听着父亲眉飞色舞的讲述三剑客的故事，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少年感——老特拉福德过后的那天晚上，我想我是喜欢上米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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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前的我们是幸福的，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阵容。马尔蒂尼，因扎吉，皮尔洛，加图索，科斯塔库塔，舍甫琴科，迪达，内斯塔，卡福…似乎打谁都不用害怕。我和我的小伙伴每天上学路上都讨论着足球，我们一起骂尤文，一起骂国米，一起骂所有米兰的敌人。而我还自欺欺人地在笔记本上写着最喜欢的五只球队和最讨厌的五只球队，赢一场加一分输一场扣一分，直到有一天发现无论米兰怎么被追赶我总是会改变规则让她留在第一的位置。

那一阵子人们都用王朝来形容米兰，我觉得特别骄傲，好像每一场比赛都可以轻松拿下。西多夫惊天远射导演的德比逆转，兵不血刃3比1击退尤文，拿下联赛冠军，都让人感到安心。那个时候，四个十号华丽得让整个欧洲艳羡，圣诞树阵型定义了新的足球。如果说三剑客时代的米兰绚丽得像一副油画，世纪初的米兰棱角分明就如同泼墨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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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小学毕业进入初中的时候，正是需要偶像的年纪，而那时候的米兰距离完美，刚刚好——舍甫琴科像一个狂野的杀手，让所有对手不寒而栗；因扎吉的嗅觉让所有反越位都变得如此优雅；加图索拼命三郎般的拼抢让血性在球场蔓延；皮尔洛沉默而精准地传球仿佛米开朗琪罗地雕刻刀把绿茵场点缀；克雷斯波飘逸的长发似乎让人想起亚平宁温柔的海风；西多夫灵光闪现像艺术一样定义中场；内斯塔稳健地防守坚如磐石，还有忠诚的马队，有他在，一切难题仿佛都不是难题。

十来岁的男孩子都是渴望战斗的，而他们就像战场上的英雄，给少年的血液里注入激情。那时候的我踢球像个疯子。我喜欢因扎吉这样的前锋，没有身体，没有控球，没有速度，似乎什么也没有，90分钟你都看不见他，但当你看见他的时候，就是他欢呼进球的时候。有人说他是机会主义者，但在我眼里，这是隐忍之后致命一击的英雄。我喜欢他对进球的执着，那是男人应该有的执着。

于是我也一直踢前锋，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前锋。我的控球也不好，但我总是能进球。对进球的渴望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即使飞铲磨破了皮也在所不惜。当你对一样事物向往并且竭尽全力去追逐它的时候，整个日月星辰都会为你环绕。谢谢你，皮波，在我的成长期给我注入全力追逐的勇气。

而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那支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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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2003-2007年的米兰不算王朝的话，我想没有球队可以称得上王朝了，但我们的运气总是差那么点儿。

2004年的时候被拉科鲁尼亚一个4比0大逆转，丢掉了卫冕欧冠的机会；2005年成为伊斯坦布尔奇迹的背景板，克雷斯波跪地的时候我心都碎了，坐在电视前默默流下眼泪。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得到和失去，遗憾和欣喜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不知道大喜大悲是怎样的。只知道冠军距离我们只有一厘米，却相隔了整个银河系的距离。那时候只知道哭，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开始逐渐理解生活并不像是小孩子眼中的童话，它会很温柔，也变得冷酷无情，而我们需要学会淡然地接受一切。当2006年久利的进球把米兰挡在欧冠决赛之外的时候，我开始学会平静地接受。只是不曾想，那是舍甫琴科在米兰的最后一场欧冠。

然后是电话门，米兰被罚了，舍瓦走了，带着米兰历史第二射手的荣耀。米兰就是这么一支球队，很多人离开了，但球迷们依然爱着她。或许那是米兰低谷最初的开始，而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米兰老球迷的话，“我经历了米兰两个低谷了，我不介意再等待一个。”年少的我心灵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

有些时候，很多故事需要时间来验证，我听到父亲讲述过巴雷西的故事，而我们还有一个马尔蒂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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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赛季的我们是幸福的，意大利刚拿到了阔别二十四年的世界杯。而米兰，在不被人们看好的情况下高歌猛进。

我清晰地记得某一天下午踢完球回家路上买了一份体坛周报，标题是《踩着雅典忘雅典》，兄弟嘲笑我痴人说梦，而我坚定地认为米兰可以在雅典拿下又一个欧冠。

我也清晰地记得卡卡有多么神奇，帽子戏法，千里单骑，双手指天的庆祝。很多人说卡卡是水货差C罗太远，因为他们没有看过2007年的卡卡。他是圣西罗新的宠儿，他是上帝，他是我新的英雄。

当卡卡半场奔袭绝杀凯尔特人的时候。

当在安联背水一战拿下拜仁的时候。

当圣西罗雨夜兵不血刃3比0曼联的时候。

当在雅典依靠因扎吉梅开二度复仇利物浦重新站在欧洲之巅的时候——皮波挥舞队旗的画面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觉得这种感动是无法形容的，一支略显老迈的球队，一支刚被电话门打击的球队，在千夫所指的境地里证明了自己。这份感动可以激励我好多年。

我还记得决赛前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汗水的味道，我也记得夺冠那天高中的学长在广播站点的米兰队歌。那一刻我特别骄傲，也是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英雄们开始逐渐老去。一晃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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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队的历程，似乎就像一个周期函数，有高峰就有低谷。2007年之后，米兰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熟悉了。马尔蒂尼老了，内斯塔老了，西多夫老了，安布罗西尼老了，因扎吉老了，米兰开始被称为“养老院”。2008年的欧冠，作为卫冕冠军的我们输给了年轻气盛的阿森纳，媒体打出《伦敦的朝霞击败米兰的夕阳》的标题，王朝也会有崩塌的时候。

米兰开始失去了冠军竞争力，甚至，连欧冠都没有打进。只是老将们依然日复一日地奔跑，仿佛盛世繁华时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看着自己喜爱的球队从万丈高峰慢慢跌向深渊。当不来梅的小伙子压着马尔蒂尼打进淘汰米兰的头球，我突然意识到，一段很长的故事，似乎真的要走到了终点。

2009年，卡卡拒绝了曼城天价，最终还是去了皇马。2009年，因扎吉老骥伏枥连续上演帽子戏法。2009年，马队退役的一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马尔蒂尼的名字会消失在米兰的大名单，好像不管胜利的时候还是失败的时候，看到那个带着队长袖标的三号背影就会十分有安全感。

他是旗帜，他是领袖，他日复一日地捍卫着身上的红黑间条衫，他在我最需要偶像的时候告诉我忠诚的定义，你们的偶像是歌星，是明星，我的偶像，就是他了。2009年5月24日，当马尔蒂尼最后一次在圣西罗解围，一段传奇终于走向终点。24年，901场比赛，永久封存的三号。

“你为什么不选择在米兰夺得欧冠的时候功成身退？”记者问。

“我觉得米兰需要一个过渡期，米兰还需要我。”他说。

我爱你，有的不仅仅是一生一世的诺言。我爱你，却也凝固了我三生三世的回眸。马队退役的那个晚上，我悄悄地回到房间，生怕爸爸看到我的哽咽。然后在日记本里写下：我要成为像马尔蒂尼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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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做米兰球迷，很少能有巴萨皇马拜仁他们动辄6比0的大比分，尤其是马尔蒂尼退役后的那两年。

联赛愈发的举步维艰，欧冠时常让人提心吊胆。但我安慰着自己，看，皮尔洛还在呢，安队还在呢，加八还在呢，黑西还在呢。对，还有小罗呢。圣西罗并不缺少星光，只是初升的太阳比落日余晖更加耀眼。

2009/10赛季对阵皇马的欧冠让人振奋鼓舞，皮尔洛的远射，帕托梅开二度，从伯纳乌带走不仅仅有胜利，还有尊严。因扎吉也在和时间赛跑着，2比2战平皇马，守护着圣西罗。劳尔离开了皇马，而九爷追逐着他的纪录。有人说这是欧冠DNA，再残破的阵容也可以挡住强大的对手。而我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只是要为身上的球衣而战。

也有苦涩的时候。比如输给曼联的那场0比4，一个人在凌晨四点的电视前发呆。三年前圣西罗雨夜兵不血刃屠曼联，看着新闻的我在旅馆里蹦跳。三年后的老特拉福德，仿佛一场灭顶之灾将米兰打醒。当时的总比分是2比7，我看着加图索依旧拼命三郎般地奔跑，怒吼，突然想哭。我想有他们在，复兴的路就不会遥远。

铁杆米兰曾经说，“爱与忧愁或许是竞技体育不可分割的两部分，但忧愁总会散去，留下的只是爱。”老特拉福德是我爱上米兰的地方，我曾希望这会是又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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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来了，罗比尼奥来了，弟媳来了。毫无征兆地，在我高三那年，米兰拿到了阔别七年的联赛冠军。高考前的一个月，也是凌晨五点，战平罗马拿下冠军，电视里放着米兰队歌，心情平静得像水一样。当时的我还算不上一个老球迷，但球队的起起伏伏，就像人生百态一样。

我曾经以为这是米兰新王朝的开始，但我错了。2011/12赛季莫名其妙地卖了皮尔洛，莫名其妙地伤兵满营，莫名其妙地丢掉联赛，莫名其妙地欧冠被淘汰。伊布弟媳走了，功勋们退役或者离开了。这支球队不再有因扎吉，不再有西多夫，不再有安布罗西尼，不再有加图索，不再有内斯塔。那些带着青春烙印的名字一个个远去，米兰也失去了方向。

但却依然忍不住去看她的比赛。比赛控制不住了，配合不再行云流水了，比分变得难看了…但还是想看。有人问为什么要半夜起来看这样的比赛，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到那身红黑色就感到熟悉和亲切，就热血沸腾。只是玩足球游戏只想玩米兰，手机铃声换成米兰队歌每次听电话故意等到第一声“Milan”响起再接。

我想，如果十年前对米兰只是喜欢的话，现在应该算是感情了吧。爱不过是一种习惯。

曾经看到知乎上有个问题：喜欢AC米兰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想低谷那些年的答案大概是这样的——平均每个赛季看30场米兰的球，其中能赢的不到一半，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惨”胜。

2012-2015，是没有目标的三年。人来人往，没有方向。沙拉维爆发了，又伤了，卡卡来了，又走了。赢了巴萨，又被巴萨逆转了。从征战欧冠到连欧联都打不上。西多夫受命于危难之间，又下课了。因扎吉想依靠自己的满腔热血挽救球队，也失败了。这支球队很陌生，这支球队很熟悉。但她就叫AC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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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突然的很怀念中学的时候，初夏的中午放学时候回到家里，打着赤脚踢球，嘴里叼着冰棒，电视里传来“因扎吉梅开二度米兰全取三分”，一切都那么惬意。有时候，也会怀念小学的时候，睡在爸妈的房间偷看客厅的电视，爸爸在看米兰打皮亚琴察的比赛，当核弹头破门的时候我激动地冲出房间，然后被爸爸瞪眼。

后来，爸爸也年纪大了，几乎不看米兰比赛了。2014/15赛季，米兰最终只名列联赛第十，面带沧桑的因扎吉下课的时候，在朋友圈看到一张米兰球员表，上面有因扎吉，卡卡，皮尔洛，舍甫琴科，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内斯塔，马尔蒂尼，西多夫，科斯塔库塔。配文是：此刻，全剧终。

眼泪差点流下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飞蛾扑火依然愿意拿起教鞭，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们喜欢米兰。

“春天的风吹乱你飘逸的长发，却吹不散你执着的梦想；夏天的雨拍打你俊秀的脸庞，却拍不垮你胜利的渴望；秋天的霜冰封你清澈的双眸，却封不住你燃烧的激情；冬天的雪困住你前行的脚步，却困不住你勇士的信念。当足球遇上因扎吉，当天长遇到地久。”致永不消逝的皮波。你依然是那个英雄。

同样也是那段时间，沙拉维被卖的时候，我和朋友说，“因扎吉走了，沙拉维走了，这不再是我认识的米兰了，下赛季不想看球了。”但只有我知道，还是会忍不住看，谁让她的名字是米兰呢。那个夏天，米兰在国际冠军杯的米兰德比中1比0击败国米，深圳大运体育场的震天歌声告诉我：看，还有那么多的前辈们，在守候着米兰呢。

2015年的深圳的南看台是我们的看台，当队歌响起的时候，丢下在买的饮料冲进球场，高喊着，下面旗帜飞舞，整个人都在颤抖。宛如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的那一刻，瞬间就喜欢上这旋律。从第一分钟到最后一分钟，“forza milan”的呼喊没有停歇过。大家肩并肩地跳动着呐喊着，那种感觉，无法言说的美妙。

临近比赛结束的时候，南看台所有球迷打开了手机闪光灯，我听到有人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们的南看台，是最好的南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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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夏天，我和米兰圈的前辈们又一次见证了米兰的中国行，此时的米兰已经结束了长达31年的贝卢斯科尼时代，在时代更迭之际，我在朋友圈写下：“没有你就没有爱上米兰的我们，此刻，全剧终。”

五年前的夏天，中资米兰豪掷两亿，一度让我看到复兴的希望。广州大学城的大雨中，米兰1比3输给了多特蒙德，大家一齐高喊“李哥不要停”；深圳大运体育馆酣畅淋漓地踢了拜仁一个4比0，南看台整齐一致的歌声，渲染了整个夏天的激情。然而，从“We are so rich”到“谁能打爆这条防线”，法索内和米拉贝利的投资最终都成为了笑柄。

那样的年华里，米兰似乎像是一个无头苍蝇，米哈开启青春化的策略，但因为赛季末的起伏惨遭下课；蒙特拉在舆论的压力下贸然变阵，结果变成了另一种xjbt；加图索重新将战士的精神注入球队，2018/19赛季却以1分之差无缘欧冠。又一位名宿离开了，然后我们等回了马尔蒂尼。

思绪仿佛拉回到12年前，马队在的地方，就有安全感，他说他要守护米兰的，只不过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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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朋友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的QQ签名是“不是球迷，是米兰球迷”，我想了想，这句话最好的解释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说来奇怪，我对球员签名始终都没有什么兴趣，我并不喜欢这批球员，如果国米的球员穿上了米兰的球衣，我也会去看他们。我爱的是米兰这支球队本身。

米兰处于管理层交替期的这两年，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大事，穿着米兰球衣和妻子去拍结婚照，然后在婚礼上对她说：“让我做你的马尔蒂尼，此生只为你服役。”那一瞬声音止不住的哽咽，也许是陪伴米兰这些年，让我意识到“爱”这件事本身，就很难成就完美。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的变迁——其实爱一个人和爱一支球队，原本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人还有可能或离开，米兰则永远在那里。

后来，我和妻子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我迫不及待地给他买上米兰婴童装，结果“红黑三代”和“红黑二代”一起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贝尔加莫的那场0比5。亚特兰大成为梦魇，米兰跌入深渊，皮奥利眼见就要布詹保罗的后尘，但我们总是能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风景。谁能想到，21年来的最惨失利，会成为米兰复兴的起点。

要感谢马尔蒂尼，是他兑现了退役时的诺言，以管理者的身份重回米兰，传承着红黑风骨，依靠引援打造了一支有竞争力的球队。

要感谢皮奥利，是他用勤勤恳恳的工作将“Pioli Out”变成了“Pioli is on fire”，打造出一支团结而又富有生命力的队伍。

要感谢伊布，是他起到了领袖的作用，让年轻的球队拥有主心骨，“我要和米兰一起拿到意甲才退役”，上帝你做到了。

要感谢吉鲁、克亚尔，没有人能够永远年轻，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个是后防二爹，一个是关键先生，没有你们就不会有米兰的冠军。

要感谢莱奥、特奥、托纳利、卡拉布里亚、迈尼昂、凯西们，青春总是拥有无限可能，而你们给了米兰最美的一种可能。

要感谢弗洛伦齐、梅西亚斯、克鲁尼奇、罗马尼奥利们，是你们兢兢业业的职业素养，装点了米兰这励志的童话。

甚至也要“感谢”一下那些选择离开的人们，让这支球队明白了没有谁可以凌驾于球队之上，人来人往，米兰永远是米兰，信仰不容践踏。

事实上，直到今天，我还觉得米兰的意甲冠军有些宛若梦幻，而过去两个赛季，米兰带给了我太多泪奔的瞬间——攻克尤文主场的时刻，在贝尔加莫重返欧冠的时刻，丹总继承家族衣钵进球的时刻，8年来欧冠首胜的时刻，米兰德比逆转的时刻，以孤注一掷的决心联赛六连胜收官的时刻……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激情从未消退。

也许很多人会说，你为米兰呐喊再多也是然并卵。我想说的是，你看电影追剧再多嬉笑怒骂也是然并卵，一样的道理。足球是一个载体，给你快乐，给你忧愁。从中获得生活的激情，也从追逐一支球队的历程中体会人生起落。

回想起来，从孩童到少年再到成年。有王者巅峰，有落寞低谷。有春光明媚，有漫漫长夜。有守候，有等待。有胜利时狂放的欢愉，有失败时沉默的凝眸。十二年，我的米兰情结。

用三体中的对话来说：“为什么你们的孩子不害怕黑夜。”“因为他们知道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

或者用纪世新的一句话来诠释。“想想看，在你年少轻狂只爱强者的时候，他就是那个强者；而现在，当他不再强大的时候，你只爱他。”

即使没有了那个3号，即使7号不再是舍甫琴科，即使8号不再是加图索，即使9号不再是因扎吉，即使10号不再是西多夫，即使13号不再是内斯塔，即使21号不再是皮尔洛，即使22号不再是卡卡，即使23号不再是安布罗西尼。

而现在，我们拥有2号卡拉布里亚，8号托纳利，16号迈尼昂，17号莱奥，19号特奥，20号卡卢卢，23号托莫里......他们，正在书写新的传奇。

你不看米兰，你不知道这些数字对我们的意义。你不看米兰，你不明白这份忠诚的定义。这不是中年人的矫情，而是我们在纷杂生活中最纯粹的浪漫与坚持，这一刻，别嘲笑我们的眼泪和孩子气，那是没有被生活埋没的梦想与热爱。岁月流转，激情不灭，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高喊——米兰是冠军！

FORZA，MILAN。

（米兰的小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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